“所以他就这么一句话，你们几个人就都同意了？”
“嗯。”
百里绿衣面对同学的提问，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值得奇怪的事情。但是，对于并非事情参与者的人，这件事还是挺难理解的。
有个同学问百里绿衣。
“你不觉得他这样很自我吗？”
“没有吧，虽然他有时候确实会有点自我，但是这件事没有。我们之前不管是约会时间什么的，都没有找他商量过，都是我们单方面定下来的，他也没有说什么。”
“你不能这么想啊，你一个富家千金，能找他约会都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，更何况还有其他女生也找他约会。”
另一个同学这么说了，引来一阵附和。
学校里知道陈亦事情的人，不管男女，都觉得陈亦太让人羡慕嫉妒了。在他们看来，陈亦还敢说什么自己累，基本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。
她环顾四周，围在她身边的好像都是这个想法。
“你们都觉得他是在凡尔赛或者怎么样？”
“嗯。”
“但是如果他真的觉得和我们约会很快乐，为什么还要暂停呢？”
这个话一时间也让周围人不知道该怎么接，但是有个反应快的人想出来了。
“因为你们任何一个他都配不上，所以他得做点什么来让自己成为主导者。”
“对对对……”
一瞬间，风向又拐到了陈亦是因为自卑才这么做，来彰显自己的地位，并且向周围人炫耀这几个美少女都很听自己的话。
百里绿衣对此感觉很无语。她把拳头放在自己嘴上，不打算听周围人的讨论。
但是，还是有人问她。
“所以我觉得你就应该和他说清楚，说你们找他约会就是他的福分。”
“你们就真觉得他配不上我们几个？”
“对啊。”
“那我们几个为什么要找他呢？说清楚，都是我们主动的。”
百里绿衣认为自己的说辞是天衣无缝的，而且就算他们问自己原因，自己说一句无可奉告就行了。
于是，当天下午，高二的大部分人都听到了陈亦会下巫术的传闻。
而在高三，事情又是另一番样子。
“我听说你们正在追的那个男生会下巫术，把你们都给操控了，所以你们才去追他，是不是？”
朝行露面对这样的提问也很无语，一脸疑惑。
“你这都从哪听的？”
“高二都快传疯了。”
“……能不能讲科学一点？说催眠都比巫术靠谱。”
于是，高三的传闻就变成了陈亦会催眠。
这是朝行露万万没想到的。
两个年级的人，都把希望寄托在程木南身上了。因为她们是清楚的，程木南并不是一个善于说辞的人，就算有人问她，也应该不会说什么太过的话。
最起码，不会再出现一个新的传言。对现在的情况来说，没有第三个，就是胜利。
程木南没有朋友，座位也是在教室最后一排。班里的位置并不是老师排的，而是自己选的，后排一般都是不爱学习的人。但是，程木南在这里的唯一原因是因为她不想被人天天看着，在前排的话怎么也会有几十个人都能看到自己，虽然是背影。
所以，程木南大多时间都是在最后一排安安静静坐着，没什么人打扰。她本来以为自己会这样过三年，但是刚上高一没几天，就出现了陈亦的事情，自己也不得不受到了一些关注。
刚一个多月，还处在同学之间都不怎么了解的情况下，有几个女生有意拉拢程木南，但是因为一方面程木南内向且没钱，一方面她当时忙着和陈亦约会的事，无法参与她们的活动。所以女生的小团体大致成熟之后，她仍旧没有加入任何一个。
但是这并不影响有好奇的女生过来问她事情。
百里绿衣的话传出去之后，很快就有三个女生过来问程木南了。
“诶，程木南，我听高二的说，和你们约会的那个人会下巫术，是吗？”
“没有，他是个很好的人。”
“但是我到现在都还是好奇他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对他这么好的。我见过他，他也不怎么帅啊。”
“但是他旁边那个人好像挺帅的。”
另一个女生把话题引到了谷风。谷风的相貌除了本身不错，还有陈亦的衬托。
两个女生聊着谷风，然后第三个人问程木南。
“他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从你们里面选任何一个啊？”
“可能是不知道选谁吧。”
“我倒是觉得他可能有其他原因。”
这个女生神神秘秘的，其他两个女生也中止了讨论，好奇地过来听听。
然后，她又问程木南。
“他有没有对你们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？”
“这……”
程木南不好意思回答，低下了头，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的脸。为了维护陈亦名誉，她又摇了摇头。
那个女生微微一笑，一副“果然如我所料”的表情。
“和我猜的一样。我怀疑，他不喜欢女人。”
程木南的头一下子就抬起来了。
怎么猜也猜不到这个女生是个腐女。
这个言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传了起来。而作为绯闻男友，谷风正在思考下一次要不要去追求高一的女生。
至此，三个年级都有了不同的传言，而当事人陈亦毫不知情，因为也没有人会过来这么问他，也不会有人去问谷风。
所谓谣言，就是绝对不会向当事人取证的话，而是由传播者互相增删内容，内部进化。
赵雨雪是最先把三个谣言都听完了的人，她用手揉着太阳穴，为陈亦哀悼。
吃完饭的时候，赵雨雪把三个谣言都传到了群里。
“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？”
很快，那三个人就出来认领了。
“我实在是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朝行露道歉着，虽然群里并没有真正的道歉对象。在朝行露旁边吃饭的程木南很快也在群里回复了。
“我们该怎么办？”
“直接出去说这些都是谣言呗。”
许言想的比较直接，也比较笨。百里绿衣直接就给否认了，然后开始分析。
“现在的谣言基本上是两个方向，一个是我们为什么死乞白赖就是要追陈亦，一个是陈亦为什么不选一个当女朋友。而第一个是重点。”
“那要不然让陈亦把我们追他的理由都公布出去？”
“不行。”
朝行露的话也被李斯羽否认了。李斯羽继续说。
“陈亦说了这一星期我们不能联系他，如果去找他的话，那咱们也就破坏约定了。”
“是约定重要还是亦哥的名誉重要？”
“对陈亦来说，名誉可以之后再补，但是如果我们连这点小事都没有做到，那咱们也太让他失望了。所以这个计划不行，咱们得想别的方案。实在没有好的方案，就等一个星期过了之后，再一起商量办法。”
李斯羽说的话，让大家基本都信服了，因为说的确实有道理。
但是对李斯羽个人来说，还有其他的原因。
如果这件事这么快就解决了，自己肯定会缺乏很多乐子。至少，这件事继续发酵的话，在陈亦继续和她们约会之前的这一个星期，李斯羽不至于失眠了。
看出来她目的的只有赵雨雪，因为赵雨雪现在算是一个局外人，看得更清楚。
她还是打算阻止一下，以委婉的方式。
“不去找陈亦，你们可以自己去说明原因啊。”
之前李斯羽说那么多去否定那个计划，就是为了让大家忽略她们可以不通过陈亦去说明情况。而现在，她也不能对赵雨雪说的话反驳什么，否则会暴露自己刚刚只是想要看更大的热闹。
大家都比较同意赵雨雪所说的，又商量了一下之后，决定再有人来问自己的时候，就把原因说清楚。当然，不需要每个细节都说，因为各人也有自己的隐私，只需要一个能够让别人听了一个觉得可信的理由就足够了。
对于程木南来说，这件事难度有点大，她不停给自己鼓励着，不想成为拖后腿的人。
而这时候，百里绿衣和李斯羽都在思考着一个别人能够信服的理由。
她们两个并不打算说真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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